4/10/2006

我幾乎不留作品的,所以在大量使用底片的時代,留下來的東西真的不多,即使有,我也懶得整理,我給自己的藉口是,不要讓舊的東西綁住自己,那些沾沾自喜會讓自己掉進重複的創作邏輯,最近我有一點懷疑這個想法。
這張照片是僅剩很少的舊作,就某個角度來說離譜的可以,他是泳裝照呢,不說大概沒有人看得出來吧。有一段時間我也覺得自己是錯的,花了很多的時間去改良自己,讓一切合理化,雖然我真的承認自己的顧慮太不周全。
前幾天才和朋友聊到這件事,在我自己的成長過程裡,我們自以為的選擇其實都是在放棄自己,我們所作的大部分的事都是在既定的商業模式或非商業模式裡挑選勉強適合自己做的類型,例如報導婚紗服裝.............等等攝影形式,然後我舉了我把不同時間的侯孝賢拼在同一格畫面並標上時間這件事,我只能自己做好玩的是吧。我能把這樣的姑且稱為創作的東西交給任何一個媒體?或拿來賣錢?我依稀記得當一個前輩攝影拿起這張照片看了幾眼又放下時,我心裡的疑惑,或許手法不夠好,或許對報導攝影師來說這樣的想法很無趣,如果那時候我有身邊的朋友多給一點鼓勵或一個可行方向,這事件或將造成全然不同的結果。問題其實出在自己,一方面來自對未來世界的不了解,一方面對自己真是太沒把握,所以在當時我輕而易舉的選擇了放棄。
想著自己從唸書開始拍的東西,其實非常的有趣,我曾經試著觀察大師作品裡被壓縮成平面後的線條變化,然後放棄想拍出像是要刺穿眼球的樹枝的詭異構圖,也曾經買過一堆配色事典,那時候誇張得只要有人給我一張色卡,我幾乎可以用燈光打出一樣的顏色,或是一邊抱著雜誌一邊想像自己要拍的畫面而整夜不睡,卻在早上出門看到陽光時發現一切不可行,或是勉強自己去做自己不擅長的堪景工作,希望一個美好的環境能為作品加分。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去學習感官的世界,其實我從來就對腦海裡的一切有著更大的興趣,那我幹嘛白癡的去選了攝影這個工作。
曾經有過很多有趣的批評呢,曾有朋友用華麗來分辨我的食物照,也有媒體不願找我拍照因為我的歪斜是美編無法在後置調正的,所以不能和別人的照片放在一起,也有人說我拍的東西很怪但並不好看。
究竟那個拍著華麗的食物,堅持每一個方向都要歪斜的,把未剪開的幻燈片捲成一團翻拍的我真的是我?他在想些麼?有些我還不清楚,
但我知道當我拉著model站在屋瓦上,又堅持要把窗內的燈光打得昏黃的時後,其實是想把那個會抬頭望著大樓裡昏黃燈光發呆,想著幸福家庭的自己拍進畫面中的。
即使在每一個錯誤的學習過程中,我都做了選擇,不是嗎?我們可以把當初的自己視為我,也可以把那個永遠未完成的自己視為我,當我們把時間的變數一併接納了之後,那個未來的我包含了所有可能的經歷,他有無限的可能性。

我不希望看到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某些人身上,或許我們不見得能找出最好的可行性,但是請不要放棄,留給時間一些可以期待變化的空間。
我也要勸一些德高望重的朋友,不要說市場不接受什麼樣的東西,市場已經在你們手上了,該是你們去改變他的時候了。

忽然想到李宗盛很久以前說過的,喜愛和自信決定了最後的勝負,很抱歉的是這兩件特質我都沒有,更慘的是,勝負好像也沒那麼重要原來。



寫到一半,我忽然又想到一個新的做法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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